“呜————”“呜————”
明军早有准备,但是眼下冲都已经是冲了,人也已经折了,不冲上去前面的人就是白白的死了,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顶。
两黄旗实际上就相当于历朝的禁卫军,自然是云集精锐。
明清两军的前军,早已经是彻底的纠葛在了一起,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军卒在沙场中殒命。
但是现在,就连碌碌无为,致仕归乡都成了一种奢望。
只是没有收到撤退军令,现在谁敢轻易撤退?
这么近的距离被火铳命中,就是三眼铳的威力也已经是比寻常弓弩都要巨大。
只是当大队的东虏往西北而去之后,城下的东虏却仍然没有放缓攻势,攻势反而更为凌厉。
“已经是要到结束的时候了吗……”
孙传庭的神色随着那塘马的禀报越发的阴冷。
哪怕是抓了一批人,又关了一批人,局势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起来。
护军营的甲兵在身后虎视眈眈,后退就是一死。
北部告急的号角声刚刚落下,南部也在此时传来的同样的号角声,紧接着更远处其他段城墙也传来的告急的信号。
“东虏云集重兵,我部伤亡惨重……”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回荡在城上城下,贯入耳中。
九个昼夜的时间,城中守卫的军民们也已经是到了极限。
城中静静悄悄,寂寥无声,坊市之间静静悄悄。
寒窗苦读十数载,为官沉浮十数年,他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转瞬之间,犹如潮水一般的清军甲兵已是席卷而至,冲入了明军的车营之中。
众人只是不再说了,但心中却仍然是在想。
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反而还将本来还可以继续作战的宣大军扣在了保定府内。
很多情况之下,他只有身先士卒鼓舞士气,才能够勉强稳定局面。
“顶上去!!”
救援济南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内阁首辅刘宇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请督师但是出了京师不久便不敢再向前去,在保定府内徘徊。
城外清军的战鼓声就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般,恍若魔音。
十步的距离,全力奔跑,用时不过一息。
明军的战车之后阵阵硝烟弥漫而起,火炮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城墙失守,其实已经是宣告着城池的陷落。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锐响声中,大量的羽箭射入明军的车营之中。
孙传庭紧握着马鞭,牵引着战马,扫视着整个战局。
人潮之中,一名头戴着单棱盔,身穿着白甲的清军将领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div class="contentadv"> 他头顶的顶针比其他众人都要更长,他是这支部队的牛录章京,也是这处军阵的指挥。
“嘭!嘭!嘭!!!”
张秉文闭上了双目,两行清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流下。
之后在西北方向再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济南城的郊外也没有出现任何一支援军的踪影。
大片大片的铅弹呈扇形急射而出,打入直冲而来的一众清军甲兵,将其又是打的一阵人仰马翻。
东虏调动大队兵马向着西北而去,肯定是因为西北生变。
就算躲过了护军营的顺刀,难不成回去以后还能躲过旗主的问责?
“顶上去!”
张秉文不再去看号角响起的地方,转而向着西北的方向看去。
他绝不会冒着巨大的危险,领兵南下驰援济南。
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陡然响起,恍若惊雷一般。
退往街巷而守,其实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在城墙失守的那一刻守城战其实就已经是输了。
前阵列阵冲锋而来的清军虎枪兵离着明军的车营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之时,数百支羽箭已是翩然而至。
清军盾车之后,大量的羽箭再度掠空而起,箭矢的破空声响彻汇成风吹树林般的声响。
曹变蛟领兵居中,一旦一处地方露出破绽便立即带领亲卫填补,清军骑兵虽然一直占据着上风,但是终究是没有办法取得太大的战果。
张秉文握紧了手中的雁翎刀,竭力支撑着身躯站立。
前军四阵已经接敌,清军前军分十二阵进攻,往复循环,一刻不停,势若疾风浪涛。
孙传庭没有看那跪在地上禀报的塘马一眼,只是转过眼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贺人龙,淡然道。
“拿着我的军令,持尚方剑,去问祖宽。”
“就问他,他有几颗头可以砍?当真忘了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