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和异牟宜有没有彻底说开谁都不晓得,不过从他愿意陪着做局来看,应当说开了点吧。
他们那点事从开头就是女皇顶着和楚奚越的婚约去蒙舍诏借兵,他俩对上眼谈过恋爱,闹过好大一场风流。
后头先帝直接去了信告诉女皇:你要么和异牟宜成婚从此做番禺王子妃,要么和楚奚越成婚做好你的平阳公主。
女皇选了谁,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当天在麟德殿庭悦就是个陪衬,她被陆云起哄着尝了好些菜肴,轮到那盅灞桥粥时他死活一口都不动,也叫庭悦不许动。
你我绝不可同吃送别粥。
女皇在正位上也没和异牟宜说当年往事,倒是问了好些王后和你嫡幼子异牟谷怎么样了,晓得他已成婚有子了,还恭贺了一杯。
庭悦一眼望过去,太子的小宇宙好像要爆发了。
麟德殿的正午宴通常要用到暮色四合,几家朝臣趁着宫门下钥前回家,庭悦引着异牟宜和异牟浔去了他们在宫内的居所,陆云起当日要巡夜,她就被女皇叫去了紫兰台陪下棋。
庭悦换了身轻便的竹月色的撒花洋褶织锦襦裙,外头披了件大袖,到紫兰台时夜色方起,紫兰台殿前有张天然石桌,旁边摆着的石凳也是未经雕琢的天然岩石,女皇已在上头摆了楸枰,坐在边上抚琴的侍君施斯儒站起,与她做了个拱手。
庭悦与施侍君见过,对女皇做了个礼,道:“还以为陛下这几日忙,未曾想还有闲心叫微臣陪下棋的。”
“嗯,坐吧。”女皇横过手邀庭悦相对而坐,将手边的玛瑙玉石白子棋盒往她手边推了推,又示意她去喝茶,“你茶山水做得顶好,这盏是施郎咬的,尝尝。”
庭悦接过那四翘脚的釉祥云瓷盏,捧着饮了一口,清茗苦香沁入胸脾,舌尖隐隐泛起回甘,道:“微臣觉着侍君大人的手艺更好些。”
女皇挑唇微微笑了笑,语气自得,拿过黑子落开局大斜:“朕自个调教出来的,自然比你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