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陪贤妃说了几句话，离开了永福宫。

要不了多久，他得上朝。

剩下的这点点时间，贤妃怎么也睡不下去，呆坐床边。

玉珀添了炭，换了暖手炉，在贤妃脚边坐下，用暖袋帮贤妃捂脚。

“娘娘，人死债消。”

玉珀知道贤妃纠结，所以她不能纠结，否则没完没了。

贤妃人前骄纵美艳的脸上，是怔然。

自己不上床睡觉，玉珀便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暖脚。

只有玉珀知道自己的苦。

嗯，也许柳嬷嬷也是知道的。

要不是方洛给自己下了寒凉的药，她又怎么会多年不孕，更不会轻易没了前面那个孩子。

她以前，明明不会这么的，手脚冰凉。

“别担心，我想通了。”

玉珀抬头，跟贤妃对视。

“娘娘，想不通也没关系，不管怎样奴婢陪着您。如今有了六殿下，其他人和事，更是不用太过在意了。”

玉珀知道，她家娘娘看似想通了，只要稍微刺激一下，就会想起旧事，没办法全心接纳三殿下。

就比如刚才。

三殿下的话，立即让娘娘想起了她的病因。

回忆当年的事情，贤妃脸色难看。

“她死不承认，唯一知情的丫头被她杀了，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活那么多年，继续造孽。”

玉珀明白，贤妃说的是洛嫔私会，又虐待三殿下，这两桩罪孽。

“娘娘，不高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今六殿下健康伶俐，三殿下又懂事，娘娘的大福气还在后头呢。”

贤妃恍若未闻，冷笑一声。

“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好似一年年都白活了一样。方洛她私会侍卫，皇上居然还留她一命，封号都还在！”

说起来，又是一番咬牙切齿。

玉珀也心累，因为关于这个，她劝说过太多次，跟个死人争什么醋啊。她家的傻娘娘哎。

玉珀只能又一次搬出答案。

“哪是皇上想留她一命，明明是太妃开了口，说既然洛嫔不承认，先关去冷宫”

贤妃气顺了一点，“太妃的话，皇上是要听的。”

“要知道那贱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虐，早死了的好！”

玉珀闭嘴不回话，眼里闪过一丝笑。

因为她家娘娘，明明之前还说，怎么不把那小兔崽子打死，活着出来膈应人。

这也实在不能怪娘娘。

说起来，还是娘娘太难。

没有证据的事，谁会信是洛嫔害了娘娘。连于家都不是全然相信的。多少人只觉着娘娘，嫉妒成性。

可娘娘，只是比那些人真了几分罢了。

之前只觉万幸，调理那么久，总算怀上了，所有人消停了。

谁能想到，孩子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