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先行一步了。”
鳌岐山来了,带来了他的一万大军。
空远章没来,
空远章的理由很充分,我是败军之将,不能因为我而玷污了大当户的名誉。
要胜,就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大胜。
所有功劳,全部让给你大当户。
追了这么久,终于是追上来了。
鳌岐山很兴奋啊!
前边他也注意到吴有缺留下的话,速来取死!
这四个字,在鳌岐山看来,分明是吴有缺虚张声势,明明害怕了,还要留下这么一句屁话来恐吓他。
可笑!
你要是真那么牛逼,你跑什么,你倒是别跑啊!
这下让我们给逮着了吧!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来呀!”
“立刻给我……等等。”
“别忙,等等看。”
鳌岐山刚想下令,让大军冲上去,深怕晚一点,这天大的功劳会让别人抢走了。
然而话到嘴边时,鳌岐山生生给咽了回去。
“别动,千万别动!”
站在斜坡上,远远望去,只见人数仅有十分之一的虎骑,如虎入羊群般在对面的周兵阵中横冲直撞,肆意妄为。
冲阵、破阵、切割、再调头冲杀。
自石亭来的周斌,毫无抵抗之力,被杀的溃不成军,丢盔弃甲,四处乱窜。
乍一看,
三千虎骑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好像,这三千人把周兵两万余人给包围了一样。
在势头上,力压周兵。
立瓜锤砸的人仰马翻,两千多把反曲弓一次次抛射出索命箭矢。
护卫两翼的是六百把陌刀。
死的最惨的,就是那些倒在陌刀下的北周骑兵了。
陌刀营双手执刀,将刀把横在臂弯,从一侧将刀刃递出。
远远看去,就好像战马生出寒光凛凛的骨翼。
在战马高速飞驰的状态下,骨翼磕到头,头就飞出去了,磕到胳膊,胳膊就飞出去了,要是懒腰撞着,上半身就飞出去。
死状相当恐怖。
这是一字长蛇阵,像极了一条长了刃足的毒蛇,专门克制北周骑兵放风筝。
因为虎骑有双甲,更因为虎骑有射程更远的反曲弓。
而如果是破阵,他们就会把强弓换成长枪,
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骑战,北周的弯刀在四米来长的长枪面前,一文不值。
骁勇善战的北周大军,在先锋五千骑死伤殆尽时,主力部队就已经军心动摇。
对吴阎王的恐惧,填满他们内心。
等到虎骑冲杀过来时,主力部队稍微抵抗了一下,然后就溃不成军,四散鼠窜。
战损一旦达到十分之一,大多数军队就溃了,北周也不例外。
眼看三万大军,那么庞大的一支军队,竟让三千虎骑在鳌岐山眼皮子底下,在极短的一个时间,迅速鲸吞了一小半。
鳌岐山顿时肝胆欲裂。
“空远章误我!”
“这个挨千刀的畜牲,回去我就剁了他。”鳌岐山恨得直咬牙。
什么人马俱困,放特娘的狗屁。
吴有缺这帮状若疯癫的疯狗,哪有半点‘俱困’的样子?
还说斩敌八百,
扯淡。
鳌岐山再怎么不济,虎骑有多少人他还是数的来的。
分明就是三千人。
“大当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友军已经溃了,我们要不要增援?”
一旁的副官问鳌岐山。
正说着呢,就见溃兵主力争先恐后朝着鳌岐山这边狂奔而来。
人就是这样,
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状态下,哪有自己人,就往哪儿跑。
就跟那溺水之人一样,只要能踩着别人浮出水面,多喘上两口气,淹死来救自己的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