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看我这不小心的!”何承矩说得起劲时,手舞足蹈得“正好”撞上了旁边拎着茶壶的跑堂,热水当即泼在方武肩膀上。
粗布衣衫湿透,何承矩忙站起身来给方武擦拭,“对不住对不住,遇见老乡高兴坏了,要不赔您件衣裳。”
方武挥开何承矩扒拉自己衣裳的手,皱眉道:“兄弟手挺糙啊,不像药商,倒像是...”
“像当兵的不?”何承矩咧嘴一笑,“早年给杨无地将军押过粮车,雁门关大战时,还挨了辽人一箭。”
方武松开手,“怎么不继续当兵?”
何承矩摆了摆手重新坐了回去,“北边没事儿了,当兵也没几个钱,官家登基后说不想当兵的可以不当,我就不当了!”
“不过世道也不太平啊...”何承矩紧接着又叹了一声,“前几日朝廷的人不还找三佛齐的麻烦?听说三佛齐的劫了大宋商人的船?这下好了,朝廷定要讨伐三佛齐。”
“朝廷会吗?”方武立即问道。
“当然会,朝廷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这几日城里人都在说呢,等消息传到官家耳朵里啊,说不准水师就要朝着三佛齐去了,活该,谁叫他们不长眼睛,来劫我大宋的船!”
方武又“嗯”了一声,而后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多谢兄弟,你这药材要找接手的,就去寻城里曹大官人。”
说完这话,方武转身离开,何承矩道了几声“多谢”,笑容在他离开后瞬间消失。
“辽国汉军!”这是何承矩得出的结论,就算不是辽国汉军,也是给辽国卖命的走狗叛徒。
茶水泼上去时,他虽然想将衣领再扯大一些,但被方武挥开,但浸透的衣裳下,还是隐约露出了一抹刺青。
且他对自己的身份太过敏感,话语间也小心得刻意了一些,何承矩也是当兵的,他还能察觉不出问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