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立地成魔,天下震动

剑出大唐 一片苏叶 8214 字 18天前

“季亦农那边难有进展,你可不能陷入南阳漩涡,万一邪极宗的人盯上你,又是一桩大麻烦。”

钱独关点了点头,压下了调查梅花门一事的想法。

白清儿道:“云师叔,可知师尊对邪帝抱有什么态度?”

“宗尊自然希望一统魔门。”

“清儿,要不你替我去处理南阳之事?”

白清儿笑道:“师叔若能征得师尊同意,清儿倒是乐意效劳。”

云长老用手指敲了敲脑袋,一脸无奈。

白清儿又问:“最近怎无师姐消息?”

“她呀”

云长老道:“前段时间流传过什么第五奇书的传言,她才出关,心生好奇,就去寻那太平鸿宝去了,不过也没有下文。”

“之前杨镇为了对付邪极宗,去洛阳寻净念禅院,她也一直在关注。”

“我倒是希望婠儿能到南阳,这样我好有一个帮手。”

她还想往下说,这时外边响起脚步声。

“长老,南阳来信。”

“是不是季亦农传来的?”

“正是。”

“拿来吧”

云长老将信拆开,眉头微皱,见到另外两人很好奇,将信纸递给了他们。

二人看罢,更体会云采温的话。

“师叔,这真的是道心种魔?”

“邪极宗之人练的,想必没错了。”

云采温话说到一半,便站起身来:“季亦农不能出事,襄阳、南阳,这两地极为关键,宗尊的话也对你们交代完了,我这便回南阳。”

钱独关应了一声,心说你都在襄阳拖好多日了

云长老还在赶路时,已有十几骑返回卧龙岗。

有人负责看马,其余人将七八个大箱子或抬或扛搬上山头。

“发财了?”

周奕望着那些大箱子露出笑容。

“梅花门确实有些不义之财,不过其中大多是一些兵刃,我见扔了可惜,一股脑儿全带了回来。”

单雄信汇报战果后又道:

“我们与汉水帮的人打了个照面,他们坐船在水上,朝我招呼,我没理会,带人直接离开。”

周奕点头:“那是钱独关手下,他背后有阴癸派,暂时碰不得。”

单雄信微微一惊,道了一声好险。

至于周奕的消息从哪来的,老单问都不问。

两小道童跑出来整理财货,周奕与单雄信一道入观,说起这些日子的战况。

有人带伤而回,好在有罡气护体,没至要害。

周奕则是与单雄信说起城内的变故。

喝了几盏茶,才回山没多久的单雄信,又跑去南阳城。

陈老谋的消息,则是传到山上。

与冠军城老魔有关的消息比较少,多半都与任志有关,这家伙还是不老实。

另外,还有近来城内的乱子。

有高手在城内杀人,几大势力各有人死,且身染魔煞。

才安定没多久的南阳城,又进入另外一团漩涡之中。

周奕回想那日议会大殿中的状况,结合最近杨镇的举措与陈老谋的消息,对这次的乱子,隐隐有些把握。

不过,有些话需得当面讲。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功,进度不算太快,故而没心思进城。

也许杨大龙头能摆平乱子,不用他插手

丁门主葬剑白河第二十八日。

南阳之野,阳气初振。

乡野村头,田夫荷辕犁,妇人负藤筐,提壶浆,络绎奔赴垄亩。

正有三骑从郡城出,取道卧龙。

杨镇的打扮非常朴素,一身灰袍,身上也没挂金银玉佩,若非他深藏伟力,目芒异于常人,恐怕会将他当成一个普通老人。

苏运与孟得功一左一右,稍落后半个身位。

三人都没带兵刃,也没有包裹杂货。

目光游离在田间陇上,看到郡民正驱赶黄牛。

“大龙头怎么今日突然想起去寻易观主的?”

孟得功继续道:“近段时日,易观主一直在观内清修,没听守城的门人说他入城,若是大龙头以城内的麻烦相询,恐怕没有答案。”

杨镇锁着愁色的眉头稍微舒展:

“不见得,我们去问问看。”

苏运提议道:“是不是要将城内的死尸带出来让易观主检视?”

“哪有拜山抬具尸体上去的,多不像话。”

三人说话间,很快就接近卧龙山脚。

忽然,杨镇勒马,朝山下一块田地内指了指。

只见田中正有一人挥动农具,碎顽坷,平高垄。

一旁的田垄上,还堆着杂草野菜。

苏运吃了一惊:“易观主。”

他一声喊过,田间一位年轻人撸起袖子回过头来。

见到三人后,和煦一笑。

三人下马,追入田中。

“观主怎么做起农活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

周奕扶锄而立,“在下上不知天数,下不明大势,如今偏安一隅,在南阳做一个耕夫,得享太平,那也很好。”

苏运闻声,大摇其头:“观主莫要说笑,若南阳的耕夫都如你一般,那可不得了。”

杨镇苍老的目光中泛着深邃之色。

他忽然一笑,也从田垄边拾起锄头,与周奕一道碎土除草。

“这块田是五庄观的?”

“没错,”周奕朝旁边指了指,“那边还有两小块薄田,也属于道观。”

“我近来练功心境不稳,所以找点活干干。”

“这是个好方法。”

周奕望着锄地比自己娴熟的杨镇,不由问道:“大龙头来找我,可是为了城内突然出现的魔煞之事。”

杨镇点头:“正要向观主问计。”

“近段时日,我对冠军城那边派出了众多人手,可谓是严防死守。”

“但这人不知打哪来的,感觉他就在城内,可每次杀完人,我们都寻不到的根脚。又联络了吴德修,将一些可疑之人筛查一遍,可是毫无所获。”

周奕问:“几家势力都有人死吗?”

“不是,朝水帮,镇阳帮没有人死。”

“曾帮主侯帮主十分配合,约摸能有那魔头身手的人各都筛查一遍,依然不得线索。”

杨镇说完,发现周奕沉默几许。

少顷他才道:

“有一个人你们多半没有去查。”

闻言,三人瞩目望来。

“易观主,这人是谁?”

周奕望着南阳方向:“就是那天议会大殿中的幸存者,灰衣帮帮主裘千博。”

“什么?!”苏运与孟得功吃了一惊。

就连杨镇也心头一凉。

他们怀疑过许多人,甚至镇阳帮的侯帮主他们都不太信任,唯独没有这位裘帮主。

“如果那天灰衣帮的长老真下死手,裘帮主多半活不成。吴德修也说过,裘帮主是一位痴迷练武之人,他很容易被蛊惑。”

“当日他体内也有魔煞之气,正好用其门人一掌来掩盖,还以为是被人打进他体内的。”

“镇阳帮与朝水帮没死人,或许是因为他们的驻地刚好距离灰衣帮最远。”

如果前面一句话只是臆测,后面这句话,直叫杨镇三人浑身一震。

倘若真是裘帮主,那他确实有能力将南阳搅乱,众人大概率怀疑不到他身上。

周奕看出他们去意大增:“大龙头,两位老兄,你们去忙吧。”

“杂草多了庄稼不长,我得把这些草除了。”

杨镇默然抱拳,退出田垄。

苏运招呼一声:“观主,我们改日再来寻你。”

“好。”

三人调转马头,原路返回时,不禁回望那晨光下田间务农的年轻背影。

“驾!”

“驾!”

杨镇急声催马,直奔郡城。

晌午时分,南阳城灰衣帮内一阵骚乱。

地上躺着七八具尸首,其余数百号人齐齐望向屋顶。

众多帮众目瞪口呆,屋顶上那道浑身散发煞气的魔影,正是他们的帮主!

裘千博的妻儿也满脸惊恐。

若非事实就在眼前,他们也难以相信这一幕。

孟得功冷声质问:“裘帮主,你为何要这样做?”

“人各有志,我向往巅峰的武道,却无缘触及,就这么简单。”

裘帮主与那些入魔的人不一样,他话语冷静,瞳孔也不似天魁派褚长老那般血红,更没有将自己燃尽。

“你没有疯?”

“我为何要疯,你们不来搅局,我只需再演一段时日,就能从魔门老怪手中赚取更多法门。”

“裘某能成为一帮之主,倒也不算庸才。”

“我接触这老魔的秘法后,以对探求武道的坚韧心志抵抗住了心魔幻法,并借机钻研,竟叫我挖掘一丝漏洞,并顺着这个漏洞反向利用他的法门。”

“哼,这是他小看我的代价。”

如果不是浑身魔气,裘千博这时候的谈吐配合他的长相,应该像一名带着傲气的儒将。

裘千博叹了一口气:“罢了,如今秘密泄露,一切都晚了。”

“唉,没想到这险些让我送命的苦肉计都被你识破了。”

“大龙头,我对你的智慧佩服至极。”

他又看向杨镇: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裘某此时的功力,如果不顾一切拼命出手,你们想毫发无损,那是绝不可能。”

裘千博说话间抬起右手,见其手掌被滚滚煞气包裹,一阵猛烈罡风发向四周。

只此一招,便知其所言不虚。

更为惊人的是,裘千博正散发着一股看淡生死、直面武道的气势。

如果一战,他会三合升华,打到燃尽。

那绝不是褚长老之流能比拟的。

杨镇没在意他的话,只是问道:“你打算做什么?去冠军城投靠魔门?”

裘千博道:“我去冠军城,第一时间就会死。”

“那老魔决不允许我这样的存在,这是对他的极致嘲讽,可以说是侮辱,裘某会远离此地,浪迹江湖。”

杨镇思索片刻:“裘兄今日能活着离开,非是因为你的功力.”

“而是顾念我们这许多年来的交情。”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裘帮主深深看了杨镇一眼,又朝范乃堂、孟得功、苏运抱拳。

“裘文仲。”

裘帮主喊了一声。

“爹~!”

一位近三十岁的男人跪了下来,凄喊一声,连连磕头。

裘千博见状,身上的魔气微有起伏,但转瞬便坚定下来:

“这些年为父疏于俗务,你将帮内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很不错,以后,你就跟着大龙头。”

“孩儿.遵命!”

一脸冷色的范乃堂道:“裘帮主真是个狠心人。”

“哈哈哈!”

裘千博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他像是挣脱了一切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