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拨打阿贤的手机,当她女儿得知我真飞来丽市,她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我问她:“阿贤到底在哪个医院?”
她才老实说:“我们在古河街道的社区卫生所了。”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在哪?”
“古河街道卫生所。”
我气愤道:“阿贤病重你不送大医院抢救,把她带去卫生所干嘛?”
她语气不悦,“她已经不行了,送大医院也是白花钱。人就在这,你要来就来,不来算了。”
阿贤的女儿再次挂断我的电话,我已经想骂人了。
冲向医院门口时,沈听澜比我先跑到,拦下一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
等我们赶到卫生所,这里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具备抢救资格。
问了一进门的医生,得知阿贤在走廊尽头的病房,并说医生已经劝子女把老人送大医院,他们这无法救治。
我道声谢,就奔着走廊尽头跑,可刚跑了两步,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半袖的女人从病房走出来,边走边打电话联系殡葬车。
她没有说方言,带伴有口音,当我听到殡葬车已经快到了才明白,阿贤在我赶到人民医院时咽了气。
阿贤的女儿放下手机看到我,似乎也认出我了。
我走过去,问:“阿贤呢?”
“刚走,你来晚了。”她脸上没有半点哀色,甚至在提及她母亲时,眼神里难掩嫌弃。
我径直进了病房,阿贤干瘪瘦弱,像一张单薄的纸似的躺在那。
走廊里渐渐传来争执声,卫生所的医生在训斥阿贤女儿该早点把老人接回家,不能让人在这咽气,女儿开始跟医生大吵。
我来到病床边,阿贤脸上脏脏地,头发也乱蓬蓬的,一看就是生前并没有被很好的照顾着。
殡仪馆的人把阿贤抬走了,我们一起跟着去的。
阿贤的女儿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想给她,告诉他们人直接烧了就行,她还要去办理注销人口的手续。
我全程没看到阿贤的女婿,就算在卫生所也只有阿贤的女儿一人。
“等下,”我叫住她,“阿贤的寿衣你准备了吗?”
她说:“没有,我们不讲究这些,她什么都没留下,烧了得了。”
我闭了闭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地说:“阿贤的后事,我出钱办,要体体面面的让她上路。”
她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愿意花就花呗,我是不会给你的。别再找我要钱。”
我说:“不会的。”
她转身走了,我对上沈听澜的目光,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陪我办理阿贤的后事。
可当我看到死亡证明上写着原因自杀时,整个人都快碎了。
阿贤是服毒走的,她了解那些毒物,多少可以用来治病,多少可以送人性命她了如指掌。
所以,阿贤是真的不想活了。
仪式从头到尾,除了阿贤的女儿,我一个其他家属没见过,甚至在结束后阿贤的女儿要直接把她水葬了。
我彻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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