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我端着碗,正不知道从哪里下筷子。
就听到窗户被轻敲了一下,凌渊站在窗口,沉声道:“人家等着走阴请魂,饭就先别吃了。”
“这怎么行。”刘婶连忙给我勺了一碗冬瓜瘦肉汤:“先喝点汤垫垫。”
一边那些家属虽说有点急,可瞥了我一眼,还是勉强勾着笑,客套的说让我先吃饭。
“先过阴请魂吧,很快的,等完了再吃饭。”我看着那些家属眼巴巴的眼神,干脆将碗放了下来。
“请魂子时最好,这……”刘婶还想说什么,可瞥着那些家属,也沉叹了口气,招呼着大家进布置好的房间。
过阴请魂,人不能多,气息紊乱,阳气太重,阴魂也不敢出来,所以得一家家的来。
刘婶家杀了鸡,特意留了鸡血,我就用这鸡血在刘婶的掌心和脚心,以及额头都画了以前奶奶画在我身上的符纹。
让家属和刘婶各端了一碗摇井里摇出来的井水,将他们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升米,从门口一路洒进来,然后将米洒在井水中。
最后这才念着咒语,敲着牛骨棒,慢慢的请魂。
这种事情,我暂时还没有做过。
但小时候见奶奶做得挺多的,她没人帮忙,都是将魂请到我身上。
所以我记得她画在身上的每一道符,也记得她敲牛骨棒的每一个点。
我一下下的敲着,室内香烛纸烟,飘荡着,夹着咒语声,一室静谧。
可等我敲了一遍又一遍,香都重新上过一柱,酒水敬了三巡,连引路米都洒了三遍了,魂依旧没来。
刘婶盘腿坐着,看着怀中那碗井水,有点担忧的看着我。
那对家属也一样的,他们也见过刘婶过阴失败,所以捧着那碗井水,脸上慢慢涌现出失落。
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无悲无喜,心如死灰。
那个女子就是最先冲出来的那个,见我又开始洒米,捧着井水,喃喃的道:“还是不行啊,他到底是碰到了个什么……”
“这不怪你,刘姑婆都不行,你这么年轻,比我崽还小,怎么能请来呢。”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吸了口气就要将碗放下来。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捧着米升,将米顺着刘婶的头顶往下洒。
就在米落在刘婶怀中那一碗井水中,咚咚作响时。
刘婶突然喉咙咯咯作响,跟着身体抽搐着,双眼翻白,以鸡血画着符的手脚好像不受控制的蜷缩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