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白环顾屋子一圈,目光与秦钟的视线交汇,两人多年的交情,虽只一个眼神,便知晓了对方眼中的情绪与思量。彼此点头示意后,程立白的目光便落在了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一向精明敏锐,如今官府只放了他一人回来,独独将业文留了下来,其中关窍,他即便有心隐瞒,也无济于事。
目光沉了沉,程立白朝着矮榻上的老人缓缓跪下,伏首在地:“儿子无能,让业文也跟着受了冤屈!”
程先泽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说官府的打算吧。”
在府衙走了一遭,沈钦芝的态度十分明确:若程家能在一个月内证明程家并无贩卖种植大烟的行径,官府会还程家和程二爷一个清白。若不然,官府只能奉命办事,收回程家的田契。
“如此说来,这一个月里,业文都被扣在府衙里了?”程先泽的声音并无起伏,却也透露着不满。
程立白心中即使不满,但能争取到一月的宽限日期,也是官府格外开恩了。
若不是见了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的证据,他哪里想得到程家竟然被人如此精心地设计陷害了!原以为只是其他烟行的栽赃陷害,却不知这其中牵扯甚广。
“此案是省城下批的案件,催得紧,沈大人这态度是个什么意思呢?”程先泽伸手去掏腰间的烟袋,哆嗦嗦嗦地却点不着火。
见状,程立白赶忙起身谨慎认真地替老爷子添着烟丝,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火,这才轻声宽慰道:“如今既然有了线索,等处理完家里的事,我与老三去一趟省城。沈大人给了一月的期限,届时只要找出证据证明老二的清白,业文便能安然回来,程家的烟田也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