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缩尾装出家仆的样子,左叁的声音却是惊人的洪亮:“二公子,是什么东西竟能惹得你发这样大的火?”
石淼平时虽总对石铭喊打喊杀,但雷声大雨点就小,他的棍棒看着吓人,其实却没什么威力,石铭早被他宠坏了,养就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要不是有季怀旬拘着,石铭早就长歪根骨成了一方小霸王。
喊出那一声,石铭本想再接再厉,点名道姓揪几个人上来亲手折腾折腾,也算是杀鸡儆猴,但见左叁半道上掺合进来,石铭眼珠一转,立刻变了计划,有样学样,明着戳所有嚼石家舌根的人的脊梁骨。
“还能是什么东西?”石铭扬声,不耐烦道,“这些东西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吵得我几乎要聋了,活像街角常见的丧家之犬,毫无教养可言,当真是令人厌烦极了!”
石铭这话虽没当着人的面骂,但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谁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石家富贵滔天,虽在朝中没有权势依靠,但在民间却是连恶霸都要给上三分薄面。众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石家,也是仗着人多势众,可被石铭那这样难听的话一刺,也都生了怯意。
嘈杂的谈话声立刻小了下去,渐渐连半点声响都无,连耳边刮过的轻风都能听见声。
之前闲话说得最起劲的那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一笑,端起架子对石铭道:“石家确实是富贵之家,二公子含着金汤匙长大,性子直爽可以理解。但我们现在实为同僚,二公子用‘东西’这样的词来贬低同僚,影响不太好吧?”
刚刚传谣传的最起劲的时候,他怎么不想想“影响好不好”?现在转头攀起关系来倒是挺义正词严的。
石铭瞧不起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鼻孔朝天看着他冷笑:“哦?小爷瞧着你人模狗样的,心情好,也就抬举你一声,没成想你竟自己不要脸,公然承认自己是个东西?”
这句话逻辑是死的,那人哑口无言,脸色青红变换,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牙缝里连一个字都逼不出来。
和这些渣滓计较降了他的位分,石铭冷哼一声便转过脸,看都不往人群中看上一眼,啐道:“这都要进宫了,也不让我消停片刻,真晦气。”
众人的脸又是一白。
出了心头这股恶气,石铭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一转头,发现萧家两兄弟和肖齐鸣埋至胸口的头不知什么时候昂了起来,连腰杆也顺带挺的笔直。
只有季怀旬负手静立,眼眸沉沉,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