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婚服和谢白平日里的衣服不太一样。谢白平日里的衣服总是做得比她身量宽出一些,好藏住她的秘密;可这婚服似乎有那么一点紧。
说起来,之前司礼监并没有人来给她量尺寸,这婚服不合体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明日便要大婚了,却在今日才来让自己试衣服……
谢白觉得,这大概也是出于皇家的授意,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吧。
叹了口气,谢白没办法,只好先把里面的亵衣脱了,从衣柜里找了块布条,在胸前围了两圈后,才重新穿上那套婚服。
只是当布料紧贴着肌肤,并摩擦着伤口,叫谢白不自觉咬紧了压根。
大红的婚服,是谢白平日里做衣服绝不会多看一眼的颜色,此时穿在自己身上,竟也平添了几分喜气。
“小侯爷觉得婚服可还合身?”
“合身。”谢白道。
便是不合身,这事也无法说。一来,说了也改不急;二来,这本就是给自己的下马威,若是自己闹起来,只会让宫里那几位更瞧不顺眼自己了。
“那就请小侯爷,随着下官熟悉一遍明日要做的事情吧。”
“有劳。”
谢白跟着司礼监的人,从院子这头走到院子那头,只觉得胳膊与后背的伤口又被磨得火辣辣的。
平月似乎察觉了什么,问:“小侯爷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谢白咬了咬牙,努力忍着痛道:“不,没有,继续吧。”
“那下官就继续了,若是小侯爷觉得哪里不合适,还请及时告知下官。”
“恩。”谢白心道:若是心直口快的人,信了这鬼话,真的说了,那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了。
跟着司礼监的人不间断地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是把明日的主要流程给走完了。
平月道:“小侯爷可都记清楚了?”
“平大人教的仔细,都记下了。”
“明日小侯爷要骑的马已经送去侯府马厩了,若是无事,小侯爷也可以提前过去看一眼。”
“好。”
“若是小侯爷没有其他什么事,下官就先回司礼监复命了。”
谢白把人送到院子门口:“慢走。”
等人离开后,谢白赶紧快步回到自己房间,脱下了这身紧贴着的婚服。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磨得通红,不用看,想也知道后背的情况。从抽屉里找出药瓶,谢白打开,给自己胳膊上了药,只可惜,后背的伤太散,她自己上药,只能抹到一部分。
不过也总比不上药要好多了。
谢白换回自己的衣服,把婚服架起来挂在一边,避免褶皱,又出门去了马厩。
其实看不看马倒是无所谓,司礼监还不会在马上面做手脚——私下里让自己出糗和明日在万千百姓目光下让自己出糗,那可是两码事。
就好像那套婚服,瘦归瘦,做工却是一等一的精致,明日穿在自己身上,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那衣服多不合体,只会在意那套衣服多么华贵。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打了个响鼻,凑到谢白面前。
谢白抓了几把马草喂了喂,又抚摸了马头几下道:“明日,马兄可一定要给足在下面子啊。”
似是听懂了一般,马又打了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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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赴完宴一回府,就听到下人说,司礼监的人来过又走了,立刻紧张地直奔谢白卧房而去。
“娘什么事这么急?”
“司礼监的人来过了?”谢夫人急匆匆问,“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来提点孩儿明日的事情,以及送了一匹马跟婚服过来。”
闻言,谢夫人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到:“司礼监的人在这待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左右。”
“那你爹呢?”谢夫人又紧张了起来,“这一个半时辰,他做什么了?”
谢白不解:“爹压根没露面。”
“完了。”谢夫人懊恼,又问,“那他们走之前,你塞钱了吗?”
“塞钱?”
“算了……”谢夫人匆匆转身走了。
谢白一头雾水:司礼监奉命来做事,自己还要塞钱讨好吗?反正,他们回去也不敢乱说;况且,只要宫里那几位瞧自己不顺眼,塞不塞钱都有讨厌的理由。
罢了,这事反正也没多大关系。谢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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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娘娘,太子、宣王、瑞王、淮王、定王殿下,”平月站在一群人下面,开始汇报今日的事情,“微臣今日去了长平侯府,见了谢小侯爷。”
“如何?”
平月把谢白的一言一行都复述了一遍。
皇帝问:“你们几个觉得,这谢白如何?”
“呆若木石。”这是淮王的评价。
定王道:“读书读傻了。”
宣王、瑞王看法一致,只是换了个说法,其中宣王说得最文雅——呆若木石。
经过之前报官一事,太子倒是不认为谢白呆。像是婚服做得不合身这种小事,谢白肯定一早明白了。所以,他这般表现,可以理解为示弱、示好、表忠心吗?
太子不太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补5月8日更新感谢在2021-05-0822:43:342021-05-1003:5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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