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禅,亦般若。”
可叹玉色竟不知,她所燃不过寻常合欢花,烟气也无法蛊惑人心,至多助兴。这世间唯她一人,能教他半推半就成其好事。那一声声娇媚入骨的“长老”,犹在耳边却不得回应。
无论虚实,无论身心,时隔五年他竟再次犯了色戒,自怕来生身死也要再入铁柱山罢?
堪忍十三岁出家,两年后受戒。小和尚顶着青皮秃头,一衣一钵拜别师父,心情复杂地下了铁槛山。那日昏时在小巷深处,他年少无知,追着似曾相识的一袂黄衫,无意间误入了万花楼。
此处位于广陵城西,前进酒寮后进伎院,其间群芳齐放万花争艳。
堪忍只吓得腿脚发软:“啊!有妖怪呀!”
他自后院闯进了大堂,看见的大多数是些庸脂俗粉。这些女人,红粉成堆绫罗作簇,见了人便放软身子倚将上去,咧开如血的嘴。
无端令他想起了年幼时,深宫中那些争宠献媚的妃嫔们,美人皮囊裹着蛇蝎心肠,不堪入目的丑恶。
小沙弥连滚带跑,亡命奔逃。他一路乱闯乱撞,女支女们也受了惊:“娘嗳!”
花魁娘子倒先于鸨母来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个小光头蹲在角落里哭。
万如意笑了:“你别怕,也别乱跑,我带你去见她。”
“她,是谁?”
“你想见的人。”
“你怎知,怎知小僧想见谁?”
“你想见的还能有谁?”
是抄写佛经时总要绕开的两字,不在笔下不在口中,只在眼底只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