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里炭火供足,暖意融融的。
师隐躺下来,身上盖了被子,可还是觉得冷。
就好像,他还在那个门窗全被打开来的清静殿里似的,一阵一阵的带着血腥气的冷风吹过来,几乎要把他浸透了。
一场高热就这样烧了起来。
还是归云归雨晚间来送饭的时候发现的——他们先在门外叫师隐,没听见回应,再是赶进屋了又叫,仍没有回应,上去一探,手底下的热度烫人,才知道师隐病倒了。
归云急的要哭,归雨倒还镇定,道:“你在这里,照顾好师隐师兄,我去找人来。”
师隐昏昏睡着,却也没全然失去意识。
只是觉得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就如同雾里看花般。
一时听见归云归雨在说什么话,一时周边又安静极了,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又有人言语走动声响起来。
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嘴里。
味道苦极了。
是药吗?
难道自己病了吗?
他一向康健,怎么会生病的呢?
师隐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来,眼里一片沉静冷澈,浅色的眼瞳几要变得透明。
归云惊喜不已,叫道:“师兄!你醒过来了?!”
归雨立即低声喝住归云:“方丈在这里,不要放肆喧哗。”
归云便小心地收了声。
方丈?
师隐还没回清思绪,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醒来了?”
师隐终于清明过来。
原来,他已不在宫里了,他又在大兴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