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逸冷哼一声,只道是小地方来的人,不知礼节,连鹿鸣宴也迟到,等下必会遭学道大人的冷眼。
待到鹿鸣宴开始击鼓入席时,季明烨还未来,陆之逸正在疑惑,就见父亲陆太守和数位学道遥遥走了进来,陆之逸刚要起身行礼,就见一群中年官员中,竟然夹杂着一位青年男子。
陆之逸刚要感慨还有这样年轻的学道,不想等青年走到眼前时,陆之逸突然睁大了双眼,这青年除了季明烨还能有谁?
只见季明烨身穿玄色五彩团花玄色箭袖,外罩大红撒金绣紫棠云纹灰鼠袍,底下玄色绫裤,白底朝靴,头戴一顶丹鹤朝阳红宝冠,乌发雪面,星目灼灼,周身英气逼人,哪还有考试那日的恹恹病态?
陆之逸眼睁睁的看着季明烨走过去,在学道那一桌落了座,他脑袋迷糊,犹似梦中,看不懂眼前情形。
随着学道入座,鹿鸣宴正式开始,台上乐工击鼓吹笛,席间佳肴琳琅满目,满座举子举杯相庆,感慨科考不易。
而陆之逸却是一眼不看,一言不发,注意力全在季明烨身上。
他原想季明烨野惯了的人,上不了高台,此时必定要出丑。
谁知季明烨待人接物,气派风范,与满桌清贵融为一体,竟无一处出格。而且,席间什么时候推杯换盏,什么时候行礼祝贺,季明烨都做得十分地道,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份熟稔绝非数日就可以练出来的,陆之逸出身官宦世家,每日耳濡目染,这才学了个大概,反观季明烨,倒像是天生就做惯了这桩事似得。
陆之逸越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说不定现在就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