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羁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头来与李然说道:
“子明先生,先生一直主张公室,但又大多事与愿违。尊夫人身体欠佳,如今唯愿先生能念及二位公子孤苦,若是当真有机会归国,还得先生能够尽量周全……”
子家羁和现在送鲁侯稠的灵柩归国的那帮人并不相同,他此前是一直在想着如何护送鲁侯稠回去重拾朝政的。
众人一番见礼后,李然也是开门见山,表示关于鲁侯归国一事,他已准备交由观从全权处置,却不知道众人的意见。
观从拿在手中,面露喜色:
“少主安心,只管静待观从的好消息便是。”
孔丘知道这是子家羁在鼓舞自己,也知这是子家羁对于自己所寄于的厚望,便是作揖对言道:
“多谢大夫厚意,丘并不怕没有官位,只担心没有足以胜任职务的本领。也不愁没人知道自己,唯求能使别人都知道自己的才干。”
“子家大夫放心,只要李然在一日,便会尽力促成。”
李然知道子家羁心意已决,也不便劝说,唯有叹息一声。
强臣久擅权,谗人暗启衅。
“赐!你又哪里知道这些事?不要在此对他人妄加评论!”
孔丘看了端木赐一眼:
“哦,是赐啊,我等有事相商,你且去替为师守灵,为师去去便来。”
这些人得闻,不由是一阵面面相觑。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和季氏有仇怨的,回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是以,他们心中都很是担心,无人敢应。
而当时众人们也都纷纷在上面是歃血为盟。唯独端到子家羁面前之时,他却当场一口拒绝,并是说道:
李然、子家羁陪伴着公衍和公为挥泪送至城门口。
随后,只听孔丘是继续向李然言道:
“此事还需得太史作主,观子玉既侍先生为主,想必先生也早已有了决断。无论如何,我等只管听从便是,对此绝无二言。”
这时,李然亦是陡然发现观从所带之人,竟都是曾经和季氏有过节之人。在惊叹观从情报工作细致之余,心中亦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他本已睡下,但在得知李然竟是带人一同前来议事,又当即是匆匆起床,整好衣冠后来到堂厅与众人见面。
所以,就这一点而言,就连季孙意如当时也都是措打了算盘,以为子家羁是可以被自己笼络的对象。
孔丘对观从也不甚了解,但他这段时日跟此人一同操办鲁侯稠的殡礼,观从毕竟也做过卜尹,对于周礼那一套繁文缛节也是颇有研究,所以孔丘对此人的印象倒还不错。
李然不由得苦笑,孙武嫉恶如仇,他和观从确是水火不容。而他二人之所以能够相处,也完全是因为有他李然在,否则孙武是连搭理都不会与他搭理的。
由此可见,这子家羁还真是鲁国的君子。
于是,观从当即是召集起了当年跟随鲁侯稠一起攻打季氏的那一波人,表示要他们护送鲁侯的灵柩回鲁国。
野井求诸人,胡不早如晋。
端木赐见师尊发话,则亦是从旁言道:
“平日里,赐最喜与子玉兄言道,子玉兄为人虽是城府极深,但又颇为知礼晓义。看问题往往能入木三分,如果先生将此事予他交办,赐也以为他乃是不二人选!”
孔丘听罢,却是不由呵斥道:
公族子家羁,忠正国之俊。
只因其先祖公孙归父当年乃是逃往了齐国,在齐国尚还有他们一脉的族人,虽未受齐国重视,但也算得是有一处可安身之地。
子家羁朝李然和孔丘拱了拱手,以为重托:
“你们这些人拥簇着君上流亡,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厌恶被安定下来,我子家羁焉可与你们同志?你们陷君于难,罪孰大焉!而且,我子家羁是铁定要通外内而离开君上身边的,我所为的,乃是能够让君上赶紧回国!不与国内互通,不与外邦联合,仅凭尔等乌合之众,又能有何作为?你们又将凭什么守住这里?”
所以,他听得此言亦是叹息摇头道:
“可惜如今季氏专权,公室衰微,丘纵是有心报国,又能如何?倒是子家大夫你,反是落得个清闲呐……”
群小竞昏怓,懵然即笃信。
而孙武,毕竟他是更为了解观从为人的,所以当即说道:
“先生,鲁侯已薨,但归国之事依旧不容小觑。将此等大事交给子玉,武觉得似有不妥。此人办事,多为……多有诡谲,若是处置不当,让鲁侯身后受辱,实是有些不妥!”
公衍和公为一起上前搀扶起子家羁,公衍用他那甚是稚嫩的嗓音言道:
“子家大夫何故如此?如今君父已薨,我兄弟二人更是举目无亲。这些年来,唯有聆听大夫教诲,犹如君父,还请子家大夫能留下协助……”
李然说道:
可见,当时的子家羁始终认为,鲁侯流亡在外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众人一见如此,也是无法,而叔孙不敢为了能顺利的迎回鲁侯的遗体,当场自然也不会反驳。
所以众人此刻都视李然为主,他既是拍板了此事,那旁人便不会再多说什么。
孔丘和几个弟子正在守灵,李然朝棺椁行礼之后,也跪在一旁,陪伴鲁侯稠一阵,这才唤上孔丘一起出去,又叫上了孙武。
李然见状,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点了点头:
李然欲上前再言,观从却是抢先言道: